废物小点心叭叭啦🦹

【魔道祖师】成双

看书时就很难过的这点…现在看到同人更难过了。“大哥,我会找你回来”,😭😭😭

魔法封印被窝君:

#双聂
#不是双璧的双,也不是双杰的双,是聂字底下的双
#有回忆杀。原文对清河聂氏仙府、修炼等均无具体设定,这里纯属私设
#聂怀桑生日在初春是私设


    清河的春季不如江南温润,没有缠绵多情的细雨,只有风。
    聂氏仙府坐落在一片沙丘平原之上,沙石所垒,厚重而大气。聂氏修炼,便是在这片沙丘平原之上。
    聂氏年轻的家主正大步走向修炼之地,他生得高大威武,走得极快。缀在他身后的十来岁小孩儿不得不加快步子才能勉强跟上他,有时还需要跑几步。
    小孩儿尚不过及他腰间,衣着精致,布料上是兽首暗纹,随着他走动若隐若现。
    小孩儿越走越累,最后气喘吁吁地抓住聂明玦的衣角,几乎是靠吊着他才能跟上。
    聂明玦只是看他一眼,说了一声“没出息”,既不扒开那小孩儿的手,却也没有缓步,一直到了地方才停了下来。
    那是风口。


    春寒料峭,冷风直往聂怀桑衣襟里灌,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寒夜未过,聂怀桑坐在沙丘上,膝上平放着一柄有些短而小的刀,刀尚未开刃。他遥遥望着绽放在聂氏仙府之上的烟花,低低叹了口气。
    自从聂明玦死后,除夕家宴之后聂怀桑都会来这沙丘上坐上一晚,独自一人在此守岁。
    清河春寒多风,夜里更冷,平原上亦无可挡之处,寒风似刀子一般剐过他的脸,隐隐生痛。


    风刮得急,还冷飕飕的,像是刀子一样。
    聂怀桑顶着烈风又挥了一刀,肩臂上酸得要命,他实在想丢下手中的刀。
    可他的大哥还在一旁站着。聂明玦就站在他身边,严厉地看着他,不怒自威。他手里还拿着一把戒尺,只要聂怀桑一有偷懒,便会落在他屁股上。
    自然是疼的。
    聂怀桑今天满十岁,一大早聂明玦就把他从裹得严实的被窝里拎了出来,聂怀桑被冷风一吹立马就醒了,再一看见他大哥那张脸,更是不敢拖沓,飞快穿了衣服洗漱用膳就跟着聂明玦出来。
    到了地方聂明玦就丢给他一柄刀,比他自己用的要小些、短些,是适合小孩子用的刀,没有开刃,可柄上皮鞘也有些旧了。
    聂明玦说,聂家的刀,是在清河的风里磨出来的。
    刀自然不是,可刀术是,握刀的人也是。
    聂怀桑知道,是因为他十岁了,要开始修炼聂氏刀术。他乖乖接了过去,可这才知道就算是小些短些,这份量也是不轻的。
    聂明玦道:“这刀我以前用过,适合初学。你仔细看我演示,记牢。”
    聂怀桑有些期待地点头,然后看着他的大哥抽出自己的刀。只见银光闪过,聂明玦迎着烈风劈出。
    聂怀桑目不转睛地看着聂明玦将基础刀法一式一式地展示在他眼前,可看完后要自己练时他就傻眼了。
    最开始几刀他还能挥得轻松些,可后面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这是无聊而枯燥的事,他挥得手都软了,不停地重复那么几个动作,一刀复一刀。
    聂怀桑苦着一张脸,他是真不想练了,这太苦了。
    他悄悄抬起眼看向他大哥,可一瞧见那张严厉的脸,就又不敢开口说不想练了。面对着聂明玦,他就是犯怂。
    聂怀桑咬着牙举起手臂,一只手从旁伸出托住他,没让他挥下去,另一只手夺过了那柄刀。
    聂明玦喝道:“你挥得什么刀!有气无力。”
    刀一离手,聂怀桑就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不酸的地方,整个人一软便一屁股坐在地上。
    聂明玦看着幼弟这副模样,皱着眉骂道:“没出息!”
    聂怀桑听他骂,吓得赶紧又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站在那里,不敢看聂明玦脸色。
    他既怕聂明玦失望,可又想,他有大哥,没出息一点也不会怎么样,大哥又不会不要他。
    聂怀桑瞟见拿着戒尺的那只手扬起,他绷紧了身体准备接这一下,可最后戒尺只是轻轻敲在他头顶。他愕然抬头,聂明玦已经转过身往回走了。
    走了几步,聂明玦回过头,还是一张不苟言笑的脸,看他呆站在那,便说道:“呆站着干什么?还不走。”
    他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追了上去,又攥着聂明玦的衣角,一路小跑着缀在他身后。
    而风在两人身后吹刮。


    平原上的风不曾停。
    聂怀桑站起来,向着风中挥刀。每一招一式都是当初聂明玦所教,他记得牢,一丝未错,可没挥多久他便垂下了手。
    “没出息。”聂怀桑听见风里有人说着。
    但他的大哥已经死去十多年。
    聂明玦死时太年轻,他比聂家历任家主死得都要早。
    聂氏的攀升随着他的死戛然而止。聂怀桑的聂二公子的生活亦随之分崩离析。
    他惊恐地看着大哥冲进清谈会上举刀狂乱地挥舞,那双眼睛中蒙着血。他恐惧至极,最后咬着牙扑上去拦聂明玦,一面惊惶地呼喊着“大哥”。
    可聂明玦像是连他都认不得了,举刀便劈来。聂怀桑仓惶间根本避不开,只得抽出腰间佩刀——那柄刀是聂明玦才给他打的,甚至尚未开锋。同出一脉的刀术迎上聂明玦刚烈暴戾的一击,聂怀桑的佩刀碎作几片,但好歹架了一下,聂怀桑被扫飞了出去,没有被直接劈死。
    他的手臂立即被震折了,刀风扫过他的腿,带出大片鲜血。聂怀桑痛得眼前发黑,他惨叫一声:“大哥啊!”
    大哥是下了死手,聂怀桑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可大哥,大哥还没醒啊。聂怀桑咬牙,忍着剧痛朝他这边挪,可聂明玦像是被他这一声喊清醒了,他停下了动作。
    见他忽然不动了,聂怀桑心底生起希望,他含着眼泪喜道:“大哥!大哥!是我,你把刀放下,是我啊!”他一面说着,一面努力地朝那边靠去。
    可没等他过去,聂明玦倒了下去。
    聂怀桑只觉天塌了。
    从小到大,聂怀桑再怕聂明玦,可他最依赖的依然是聂明玦。就算聂明玦骂他骂得再凶,也没有变过。
    聂明玦对他素来严格,可在修炼与刀术上却极少过于严苛。
    他小时候不懂,长大些对自家修炼一道有所了解后才知是聂明玦以一己之力撑起聂氏的一片天,他看着聂明玦一具具收集临着凶尸边际的尸体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哥是聂氏的天才,一定不会有事的。聂怀桑只能如此想着。就算他再如何不成器,聂氏有聂明玦。
    聂怀桑对刀灵暴躁引人入魔并无过多体会,他的父亲死时他还太小,并没有记忆。可是聂明玦,他的大哥,就这样倒在了他眼前。
    他死时仍怒目不闭,直直望向一个方向。
    可聂怀桑负着伤,心神亦受巨损,无暇相顾了。
    聂氏最为强大的家主,就这样死在了聂氏的仙府之中。
   
    聂怀桑望向仙府的方向,已经没有烟花再绽放,只有风远远送来燃烧后硫磺的气息。
    夜已将尽。
    聂怀桑拍了拍衣摆上的沙砾,提着刀往回走去,等天亮了,他还要去姑苏一趟。
    他走得急,步子迈得很快,像在追着谁的身影。


    封棺已过三月有余,仪式上蓝氏家主并未出席。
    聂怀桑听说泽芜君回了姑苏便开始了闭关,直到前几日才出关。他自然要去拜访。
    蓝曦臣没有拒绝。蓝氏门生很快便将他引去寒室,聂怀桑认出那是他曾引去义城的一个少年。
    他心中有疚意,毕竟那是十分危险的事。可他不会说,亦不能说。聂怀桑只能想,还好,这些少年都未遇险。
    蓝曦臣在寒室中等他,面上神色如常,只是看上去清减了些。
    两人如从前一般闲谈了几句,聂怀桑仍会与蓝曦臣抱怨几句聂家的事,蓝曦臣亦会温言提上几句。可他们都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最后他们只是对坐着,过了些时候,蓝曦臣才终于开口。
    蓝曦臣问:“怀桑…以前可是知大哥…”他说到这里仿佛说不出口,只是抬目看向聂怀桑。
    聂怀桑自然知道蓝曦臣是在问他从前是否就知道了聂明玦被分尸,甚至早就知聂明玦是被金光瑶所害。他也知道,蓝曦臣已是疑着是他在背后推动。
    可他没有回答。
   
    他怎么不知道?
    就算最开始他也以为聂明玦是走火入魔而亡。可他仍是止不住疑惑,大哥分明在清谈会那日早晨甚至在清谈会刚开始都还好好的,怎么只是回了一趟屋,出来就已是发狂了?
    直到聂明玦下葬的前一夜,聂怀桑原本守灵到了深夜,回了卧寝疲倦睡下,可却忽然惊醒。他眉梢抽跳不止,心中不安越来越浓。
    他于是披衣下床,天是晴空,圆月高悬,他也未掌灯,只借着月光往灵堂走去。
    这一趟却令他心寒绝望。
    聂怀桑瞧见了守灵的弟子昏迷在地时便觉事态复杂,他孤身一人,不敢进灵堂去,只悄悄躲在堂外,依着外堂大门的白幔相掩。
    有人断断续续地低语,还有棺木碰撞的声音。
    “…不肯闭眼。”这声音太低,他实在听不清是谁,只能听到半句,聂怀桑觉得耳熟。
    闭眼?聂怀桑陡然想起大哥死时的确未曾闭上眼,他死死地望着一个方向。
    那里有什么,站着谁?聂怀桑如同抓住了一个线头,死命地挖掘着脑海中的记忆。
    他发现大哥的死有蹊跷,越发心寒。可他此时方得了线索,思绪混乱之极,既想不清那声音是谁,又想不出大哥死时看着谁。
    聂怀桑紧张得手心额头全是汗。可他不敢动,连呼吸都屏住。
    脚步声在堂内响着。
    聂怀桑不敢掀动幔子,直到脚步声出了堂,他忍不住极小心地撩了幔子底角。
    借着月光,他只看到一双黑色的鞋,还有夜行衣的裤脚。
    等人离开许久后,聂怀桑才抖着手拉开幔子走入堂中。


    堂外的聂氏门生醒时已是初晓,他们看着年轻的家主从堂中行出,不由得单膝触地领罚。
    聂怀桑只是疲倦地摇了摇头,他说:“守了这么多天,也都累了。诸位…起来吧。”
    诸门生这才起来,各忙各的去了。
    聂怀桑发现棺中已不是他的大哥,聂明玦的尸身被带走了,他想了一整夜,只怕此事之复杂,根本不是他现在查得起的,他甚至连那人是谁都不得而知,只觉那声音耳熟定然是自己常听的,而视其足,身量应当算不得高壮。他跪在棺前长思,脑中浑浑噩噩,将有可能人过了一遍,可又觉得谁都是,谁都不是。聂怀桑最终决定不声张,先将空棺下葬,瞒过那人再秘密调查。
    简单嘱咐门生几句后,他又回到棺前,只觉得疲倦与无望。
    我真的能做到吗?聂怀桑茫然地想着,他是那样一个不成器的人,可现在偌大的聂氏却全压到了他肩上,而大哥的死更是迷雾重重。聂怀桑痛苦地闭了闭眼,内心的迷茫与怯懦几乎要压垮他。
    放弃吧…干脆放弃吧。他绝望地想着,可是大哥怎么办,聂氏又怎么办?聂怀桑豁然惊醒,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他怎么能再继续这样软弱,聂怀桑咬了咬牙,慢慢挺直了萎靡的脊梁。
    然后他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声音。
    “怀桑现下仍在大哥灵前?”是二哥的声音。
    “听聂氏门生说是,也是苦了他了。”随之而来的声音却几乎令聂怀桑脑海一片空白。
    是三哥。聂怀桑想。
    “……不肯闭眼。”
    怎么会…是金光瑶?
    他睁大双眼,可身后脚步声已经逼近了。聂怀桑想要控制自己不流露出异样,可他根本克制不了心底的冰锥刺入般的寒意。
    于是他想,那就哭吧。反正他就是一个草包。


    那只是空棺,聂怀桑如何不知道,可他抚棺痛哭。伤到极致,那半句低言,还有那身量如断线珠子被串起。聂怀桑陡然回想起那日清谈会上一片混乱之中,他匆忙扫过的一眼。
    金光瑶就站在那里,袍上金星雪浪盛开。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他根本未想过,竟会是金光瑶!
    为什么会是金光瑶,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要日日来为大哥奏清心音助大哥定心。
    可他此时什么也想不透了,悲极怒极,他不能说不能言,也不敢有任何异样。他只能痛苦地哭着。
    聂怀桑贴着棺木哭得狼狈,他哽咽得语不成调,没人听清他说了什么。
    他说,大哥,我会找你回来。
    把本该属于你的,聂家的,都拿回来。


    “大哥那时还那样年轻。”聂怀桑最后这样开口,可也只说了这样一句。
    蓝曦臣默然,最后只是轻叹一声。
    聂怀桑苦涩地笑了一下:“曦臣哥哥,我便先回去了。”
    蓝曦臣像是疲倦了,微微颔首。可等他起身后,蓝曦臣又叫住他:“怀桑,对不起。”
    聂怀桑怔了怔,微微摆首,他像是从前那样小声说:“大哥不会怪你的,曦臣哥哥。”
   
    聂怀桑不恨蓝曦臣,他如何不知这个二哥是何心肠。
    当初想到了也许是琴音作怪,可他也未疑过蓝曦臣。聂怀桑自小就与蓝曦臣相熟,岂会不知他。
    可他却不能不怨蓝曦臣。怨他信任金光瑶,间接地害了聂明玦;怨他一无所知,无心上痛苦。人只有对着亲近之人,才能只怨不恨。
    聂怀桑最初曾想告诉蓝曦臣,可金光瑶在。他没有那个实力,不敢轻易透露。
    他只能极为隐秘地探查寻找,收敛起所有的恨意,扮出不成器的模样。
    聂怀桑隐忍十多年,一面装出一个“一问三不知”,一面找证据,找大哥的尸体。
    可最终能够不惊动人而找回来的却只有一只左手,凶戾异常,聂怀桑根本压制不住。
    他的大哥,生前是那样顶天立地的一个人,死后却要遭如此对待,魂魄碎裂成为这样的凶煞之物。
    聂怀桑骨子里都被浸满了恨意。
    他于是开始算计,与莫玄羽搭上了线。暗地里又自己查找金光瑶的罪迹与丑闻。
    他要逼金光瑶走投无路,要他眼睁睁看着所在意的一切,地位、声名,都被踏碎。
    聂字底下本成双,聂怀桑怎么能不恨金光瑶。


    计划自然是成功了。
    到了最后,他唯恐蓝曦臣心软放过了金光瑶。金光瑶那张嘴有多厉害他岂会不知道?
    聂怀桑不惜撕破伪装。
    谁也怪不得他。
    纵你兰陵金氏如日中天又怎样?
    纵你金光瑶如温皇再世又怎样。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金光瑶,生前身败名裂,遭世人唾弃讨伐,死后亦要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受尽鞭笞。
    聂怀桑在心中放声冷笑,面上却仍是那副怯懦茫然的模样。他最后看着封棺,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又落下泪来。
    若是聂明玦还在。
    若是大哥还在。
    聂怀桑注视着封棺又哭又笑。
    他也不过还是那个不成器的聂二公子,不学无术成天只知玩乐,总是被大哥骂,一听到聂明玦的名字就怂。
    可是聂明玦已经不在了啊,偌大的聂家总要有人来撑。
    他可以没出息,但是骂他没出息的人已经再也不会回来了。
    聂怀桑说,大哥,我为你拿回来了。
    可我变成了你最痛恨的模样。


    聂怀桑回到清河时已是不早。
    他用过膳便躺上了床,然后沉沉睡去了。


    聂怀桑梦到了聂明玦。
    聂怀桑忽然又仿佛回到了从前面对大哥时的样子,他感到了怯懦。
    大哥素来最不喜欢玩弄心机的人,可他现在却成为了大哥最痛恨的模样。
    他不再是他大哥那个不成器的幼弟了。
    聂怀桑甚至不敢叫出一声大哥。
    两兄弟对立而站,聂明玦只是像从前那样,威严而肃重地看着他。
    聂怀桑越发怯懦,张口想叫大哥,却只发出一个气音。
    最后聂明玦自然不会对他有什么奖励之辞,可也没有厉声训斥。
    聂明玦只是皱着眉头,一如从前那样严肃地说道:“怀桑,勿为恶。”


--终


   
   

评论
热度(614)